內容簡介
聖嚴法師以十一個月的時間走訪亞洲、美國和歐洲,
其中菲律賓、波蘭、克羅埃西亞、義大利四國為生平初訪。
首度接觸到達賴喇嘛、天主教教宗及歐洲的禪修人士;
初次返回東京母校公開演講;紐約上州覓得象岡道場;
這些事蹟都極具歷史文化價值。
我的任務是弘揚佛法,留下行腳過程的腳印,也是為了弘揚佛法,許多人希望見我一面都難。
我的每一本遊記所載,便是以佛法與人接觸的實情,讀我的遊記,所得的訊息,要比僅僅見我一面豐富得多。 ──聖嚴
目錄
自序
一、分享人間淨土
二、達賴喇嘛訪問臺灣
三、忙得自在
四、第八次香港弘法
五、記者訪問.講《華嚴經》
六、演講「後現代的佛教」
七、法鼓山香港辦事處
八、心安境也安
九、初訪菲律賓
一○、我與天主教的高層往來
一一、宗教對談會
一二、自性覺悟的回應
一三、上帝與佛是一樣的嗎?
一四、會後枯等
一五、信願寺晚宴上的故事
一六、馬尼拉的佛教界
一七、自立法師
一八、普濟寺
一九、鄭振煌與楊聯洛
二○、馬尼拉的風土民情
二一、到了波蘭.辦簽證
二二、華沙的禪室
二三、兩位翻譯人員.單獨用餐
二四、小參室.波蘭的飲食
二五、錄影做什麼?
二六、國際禪七.上座部比丘
二七、禪堂建築.臨濟法語
二八、最後的一整天
二九、禪七圓滿之後
三○、農業大學演講會
三一、波蘭的佛教
三二、波蘭的歷史
三三、出入兩個東歐國家
三四、札葛雷勃的道場
三五、在歐洲之家的演講
三六、露天咖啡座上的插曲
三七、有所不同的禪修指導
三八、割破嘴唇的經驗
三九、慚愧、懺悔.克羅埃西亞這個國家
四○、南斯拉夫.實用的協調
四一、信仰、理解、體驗的故事
四二、禪修成果.市區行腳
四三、飛到了紐約
四四、一波三折的美國新道場
四五、莊嚴寺大佛開光
四六、與達賴喇嘛同桌交談
四七、我與美國佛教會的沈家楨先生
四八、青年僧伽大會的主題演講
四九、紐約上州的象岡道場
五○、傅偉勳教授紀念座談會
五一、第三屆中華國際佛學會議
五二、出家生活體驗營
五三、結夏安居
五四、悅眾大會.二十一世紀飲食大觀園遊會
五五、東初老人紀念大法會
五六、飛往羅馬
五七、帕多瓦報到
五八、祈禱世界和平大彌撒
五九、大會開幕典禮.午宴及晚宴
六○、論文發表會場
六一、日文組.水城威尼斯
六二、盛大的閉幕典禮
六三、梵諦岡見教宗
六四、普世博愛運動.大使晚宴
六五、訪宗教對談會.耶穌會演講
六六、羅馬的皈依弟子
六七、羅馬訪古
六八、與戴大使談心
六九、回到臺北見記者
七○、應邀飛往東京
七一、追念指導教授.茶會懇談
七二、在母校公開演講
七三、國外行腳的國際宏觀
精采書摘
六三、梵諦岡見教宗
十月八日,星期三。
昨天晚上,我住戴大使官邸,侍者則住旅館。
今天早餐桌上,戴大使要我少喝一些水,同時問我要不要帶一塊尿片。我懂他的意思,上午要去見教宗若望保祿二世,先要參加兩個多小時的公開接見信眾大會,然後才個別接見像我這樣的人,前後三個多小時不能離場去廁所。我說:「沒有關係,少喝點水就好,尿片不必了﹗」這是我第一次聽到,上了年紀的老人,也可以像嬰兒似的帶尿片。
今天同去教廷的人員,共有六位。除了我是乘坐大使的座車進入梵諦岡境內,還有一輛車是由羅秘書駕駛,載著我們以及從臺灣來的瀝青畫家邱錫勳先生,兩路人馬在聖彼得大教堂的後院停車場會合。由大使的司機先去教宗辦公室要求臨時增加一個見教宗的名額,得到了滿意的回應。然後到達大教堂前的大廣場,發現已有數千位來自世界各國的信眾陸續進入廣場的座位區。
廣場分有上下兩個階層:上層兩側可以容納數百人,中央就是教宗以及教廷諸位大臣的位置所在,搭有一個斜坡屋頂的禮臺,而我們幾個,就被安排坐在靠近教宗座位右側五、六公尺處的貴賓席上;廣場的下層,以矮欄分隔成幾十個區域,可以容納上萬名信眾。廣場兩側,各有二百八十四根巨大圓形石柱,每根高十九公尺,分成四排,形成兩個半圓形,把廣場像雙臂合抱似地緊緊捧住。
據說每週三的上午,是教宗公開接見信眾的定期活動,戴大使特別安排在這一天讓我們見到教宗,做親善訪問,同時也讓我觀摩到,教宗接見群眾的方式是怎麼樣的。
現任的教宗,已經是第二百六十四位,一九七八年由兩百多位主教團的主教會議,從二十多位紅衣主教之中選出。他在一九二○年生於波蘭,原姓氏為吳依蒂拉(Wojtyla),他不僅是一位研究倫理神學的哲學博士,而且還是一位運動家、戲劇家、語言學家。他是天主教歷史上,第一位非義大利人的教宗,但他能講十多種非常流利的語言,當天我們就先後聽到他用義大利語、法語、德語、西班牙語和英語,向各種語系的信眾們,發表祈福文告。
照理說,現年七十七歲的教宗,雖不能算是年輕,也不算太老,可是他曾經被暗殺過一次,中了一槍,所以現在我們看到的若望保祿二世,左手經常顫抖,上半身經常前傾傴僂,正面看他尚不覺得有疲倦的老態,從側面、背面看他,已經相當衰老。這一天他出現在廣場之時,站在一輛敞篷的吉普車上,由大教堂背後的左側繞道進入廣場下層,然後繞著廣場,內內外外轉了兩圈,才到了上層的廣場。
教宗是由一隊衛士和隨從人員步行扈從,他穿戴著一身的白色,白帽、白袍、白披肩,在吉普車上很像一支風中的殘燭,搖搖欲墜。因此,看在戴大使的眼裡,覺得他非常可憐,輕聲對我說:「已經七十七歲,可憐教宗沒有退休制度,要到老死為止。像這麼大的年歲,昨天才在南美洲的巴西里約熱內盧,主持天主教世界家庭大會,今天上午便趕回羅馬,公開接見信眾與貴賓。」我的回應是:「偉大的宗教領袖們,都是這個樣子的,釋迦牟尼世尊到了八十高齡時,還在印度以徒步到處弘法,這就是人類希望之所在!」我又接著告訴戴大使:「像我這樣體弱多病的人,早已過了聯合國規定的退休年限,但我還要繼續的為眾生奉獻下去,到死為止﹗」我又說:「戴大使是我年輕時代的軍中同學,年齡也不小了,還是如此生龍活虎地為國家服務,豈不也很難得。」
教宗接見信眾,是由教廷的司儀,在麥克風前逐一報出信眾、團體,以及所屬國家的名稱和帶隊神職人員的姓名,接受教宗祝福。信眾也用幾句歡呼或歌唱向教宗致敬。其實,教宗和一般信眾之間,最少距離有三十公尺到二百公尺之間,教宗固然看不清楚每一位信眾的臉,而這些信眾也無法清晰地看到教宗的臉,但是從世界各地湧往羅馬朝聖的天主教信眾,能夠親耳聽到教宗給他們祝福的聲音,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。古老的天主教,認為教會代表上帝,教宗代表教會,見到教宗,等於接觸到了上帝。若非發生特殊情況,教宗不會取消每週三公開接見信眾的活動。
教宗接見廣大的信眾之後,接著離開他的座椅,站在椅子旁邊,把一隻顫抖的左手,扶著椅子的扶手,再用右手和每一位晉見的神職人員及貴賓,一一握手。第一批接見的是來自世界各地的主教和大主教,其次就接見像我們這樣非天主教徒的外國來賓;在這之前,他的隨身大臣已經知道我們的身分,所以在一旁為我們介紹:「這是來自臺灣參加和平會議的佛教代表聖嚴法師。」
教宗不僅跟我握手,而且也用英語跟我招呼,我贈送他一塊象徵法鼓山精神的玉珮,並且祝他身體健康,推動的世界和平運動成功。
他也和我的弟子握手祝福,平易近人,是一位平民化的教宗,他沒有因為他的地位崇高,以被尊稱為聖者(Message of His Holiness)而有顯赫不可一世的傲氣;這和西藏的達賴喇嘛雖然也被西方人尊稱為聖者(HisHoliness),同樣也平易近人,沒有端起法王的架子,這也就是他們能受到現代人崇拜尊敬的原因所在。
我在教宗尚未出現之前,接受了梵諦岡官方日報記者的訪問,他知道我是參加和平會議的臺灣代表,問我的感想。我告訴他,佛教主張慈悲,要對一切眾生給予平等的愛,不僅僅把所有的人看成是兄弟姐妹,也要把一切眾生,當作自己以及自己的親人來關心,所以是一個主張和平的宗教。人類都希望生存,恐懼死亡,如果人人都把所有的人當成自己來看,世界上就不會有衝突、殺人、犯罪、流血、戰爭等的事情發生了。所以我也非常高興,有機會來出席世界宗教的和平會議。
我們離開會場之後,從左邊繞到右邊,細細的參觀了大廣場的形狀和結構。據說是完成於西元十七世紀中葉,成橢圓形,地面由黑色正方形的小石塊砌成,縱深三百四十公尺,寬長二百四十公尺,在左右兩側的石柱頂端,蓋有雨遮,遠看好像二龍戲珠。廣場正中央,有一根一百多呎高的方形石柱,據說是由埃及搬運而來,是為紀念第一位教宗聖彼得的殉道而建。
在廣場前,有一條寬廣的街道,據說是紀念一九二九年教宗比奧(PIO)十一世,和當時義大利的獨裁者莫索里尼,簽定了「拉特納條約」而建,允許教廷在羅馬市區內有其政治上的獨立主權,命名為「協和大道」。在大道的末端就是廣場,從廣場向內,就是梵諦岡獨立於羅馬市的一個教廷範圍。雖然這個教廷的力量遍於全世界,擁有十一億的天主教徒,以及天主教神職人員和教會財產的統治、管理和教育權。但是,梵諦岡教廷所在地的範圍,面積僅有零點四平方公里,東西長度一千公尺,南北寬度八百五十公尺,它是在羅馬市區西部的一個小山丘,裡面的居民只有一千多人,可是他們教會的各種設施和機構,遍布義大利全國境內。
就是世界各國駐梵諦岡的使節們,也不是住在梵諦岡境內,而是散布於羅馬市區的各地;雖然如此,像戴大使是駐梵諦岡教廷的大使,但是在義大利的國境之內,都享有外交官豁免權。因此,義大利政府和梵諦岡政府的關係相當微妙,原則上在宗教信仰方面,是屬於梵諦岡的;在政治方面,除了梵諦岡的範圍之外,都是屬於義大利政府的,有些場合彼此是合作的。而每天來自世界各國朝聖的信眾,在食物、住宿、交通以及紀念品等的消費,也都成了義大利經濟來源的主要收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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